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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女人啃鸡爪,欲望无穷动

《无穷动》未公映之前,宁瀛说,现在银幕上的许多女性形象都是娇揉造作的,而她会拿出真实的东西来,让大家看到反差,从而产生颠覆的效果。故此,在观看《无穷动》之前,我以为我将会遇上一个脱俗故事,将会看到勇敢聪明坚强却又善良的女子形像。因为在我认为,能达到所谓“颠覆”效果的,莫过于把一个具备以上素质的女性形像塑造得生动逼人。
   然而我失望了。《无穷动》从一开始就跳不出老套这词儿。虽然片子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男性身影出现,甚至连送外卖的服务生也是女性,妞妞的丈夫也只是以照片的方式露面,但整部片子的味却都是围绕着“男人”这两个字而散发的。
   首先,已婚女人妞妞发现丈夫彻底未归,在查看他的电话留言和手提电脑时发现了别个女人所发的黄色邮件,继而把其中最有嫌疑的三位女友请到家中来聊天打麻将,籍以观察谁是自己的拆墙人——影片从一开始就以男性为中心点而展开。
   而后,客厅里的激烈言辞,厨房里的暖味肌亲,吃鸡爪时像进行性爱一般的享受,院子里看似童真的跳绳,到头来也不过是妞妞想要得知到底谁是情敌的一种手段而已。妞妞的恋爱回忆看似是中西文化的冲突碰撞,琴琴对于丈夫之死的负疚或许是关于死亡的黑色命题,然而它们最终成全的不过女人的心计和手段。而这手段和心计,不过为着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男人,并让其中一个女人进了疯人院。
   电影的最终结局没有让影片像金子一般闪亮起来,而是跌入了一个俗套的深渊,那一哭一笑到底是可悲的:哭是为了男人,笑也是为着男人。然而女人的生命其实有比男人和爱情更为重要的东西。
   其实女人离不开男人,就像男人离不开女人一样,都是正常的,倒不足以论。《无穷动》所真正颠覆的,是观众的眼球。松驰的皮肤,夸张且俗不可耐的大披肩,红得像血一样的唇色,指儿尖处妓女式般的蔻丹,大论男人那话儿的尖锐言辞......不见得年轻温柔秀丽便是真美,但难道这样夸张造作的女人就是东方女性的真实?
   朱门关了开,开了关。时装模特琴琴来了,地产经销商夜太太来了,艺术家拉拉也来了。导演说,他们都经历过政治动荡的年代,带着历史背景下的生活阅历,她们不是《欲望都市》或《疯狂主妇》中呈现的物质小女人。但纵观整部电影,不难闻出呛人的腐败物质和造作小资的味道:夜太太夸张的披肩、红唇,那条嫌地板脏让小女佣当宝贝一般抱回家去的宠物狗,拉拉送的土耳奇咖啡,妞妞身上一串串的珍珠链子,以及午餐桌上的“菊花招手”——那可怜的一朵菊花和四只鸡爪子,她们享受它像在进行Make Love一般......假如这些都不是物质和造作,那么莫非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佣人章含之和她厨房里那只雪白的乌鸡倒显得造作物质了?
   电影公映之后,面对如潮骂声,宁瀛说:“我对于观众的生气甚至愤怒并不惊讶,这部影片必定会引起争议。但是面对挑战的是观众,而不是我,一味地解释影片就没有意思了。”其实影片并不是一无可取,关于信仰,关于一百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在的时间,四合院还是现代大楼等所引发出来的思量,和刘索拉所作的音乐,都是片中发光的亮点。片中“更期”的对年老色衰无力自控的危机,确是女性生命中一道难过的坎。然而即便如此,整体的夸张放大还是把观众激怒了。我们的生气在于难以接受这样的女性形像,但离颠覆还远着呢,说到底这不过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无聊的呱躁女人,愤怒完了也就忘记了。到底什么才是真善美,时间自有证明。
   无穷动,无穷的欲望。但,不是所有的欲望都会得到满足,也不是所有的欲望都会被推崇的。
世界本就邋遢,有太多伤疤,但你一个劲儿把伤疤抠得鲜血淋漓的给大家看还说——“这就是世界”就不厚道了。
——是不是有点偏激了?还是去看看吧,还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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