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吹

今天,看完了郭敬明的《1995-2005夏至未至》。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特想特想再痛痛快快地看一遍小四以前的文字。不管是《爱与痛的边缘》、《幻城》、《左手倒影右手年华》《梦里花落知多少》，还是绘本《天下》、《天亮说晚安》、《一梦三四年》、《猜火车》、《刻下来的幸福时光》。
我发觉小四真的变了好多好多。翻看《幻城》的扉页，上面印着的是小四灿烂的大笑脸，戴着厚厚的毛线手套，手势是“V”字型的。《幻城》是2003年出的吗，或者更早。反正记得是我刚考完中考的那个百无聊赖的暑假，同学在QQ上给我“吐血推荐”的。还发了片段给我看。真正认真看过这本书，是高一的时候，班上有个同学拥有这本书，当时还挺火，所以就被大家一起传阅，传到我手上的时候那个壮观啊，手印也有，书角也卷了，里面的书页甚至一不留神就会掉出来。不知道这本书陪多少个同学度过无聊的周末、或者自在的厕所时光呢。大家都看过之后，当然就会兴致盎然地讨论。当时的中午，吃过饭，我们的一大乐事就是在班上大侃特侃。有的人说此书确实写的很梦幻，有的人说结局有点太草率了吧。
《爱与痛的边缘》一直都是我喜欢的小四的一本。到现在还是特别特别的喜欢。因为里面有很多篇，每篇都不长，所以看起来也很轻松，不像《幻城》看起来特悬疑。而且《爱》里面的文章应该都是小四上高中的时候信手写下的吧。比如其中的《七天里的左右手》，写的就是文理分科的事情，里面有一段话特逗“天这样东西么是专门让人担心刮风下雨以及会不会塌下来的，地这样东西么是专门让人害怕地震岩浆以及会不会裂开来的，时间这样东西么是专门让人觉得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全宇宙的，高考这样东西么是专门考验我们是不是会疯掉的，分科这样东西么是让我们知道从小接受的‘全面发展’教育是根本错误的。”这段话当时还被我抄在了“好词好句本”里，虽然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不过看了这段话，在高一的时候就一个感觉，爽！不知道老师如果看到这句话会不会撅过去。小四在《七》里说这段话是高三的一个学长说的，我看八成是他自己写的，然后套说是高三的人说的，恐怕他还没有韩寒与所谓素质教育对抗的勇气吧。反正他能写这样的文字也挺不容易的。那段时光里，他写的文字常常出现“我是一个爱仰望天空的小孩”“我常常为了XXX事泪流满面”。让我觉得他是一个特别不快乐的孩子。他 “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她那倾国倾城的笑”“我总是以一种抗拒的姿态坐在客厅墙角的蓝白色沙发里，像个寂寞但倔强的小孩子”……的话言犹在耳，可是那一个不愿意长大的孩子，如今真的被匆匆的时光甩在生命的后端了。
读《左手倒影右手年华》的日子，即使过了一年多，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周末，小四就要来福州签售，于是几个同学就把书托在我这要我带去签。那天拿了四五本，反正是特别重，用一个小袋子提着。那天有事等同学，等到很晚很晚，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另一个女生，她依然在做她的数理化，无聊的我就拿出同学寄在我这里的《左》出来读了。后来老师进来了，那个尖子女生就跟老师肆无忌惮地讨论起了物理，她的成绩对当时的我来说，真的是遥不可及的。看到他们那热烈的情景，我很是郁闷，所以就把一堆书搬到教室外面的长椅上看了起来。记得当时小四又写到“用四十五度角的姿势仰望天空”，所以当时我也很矫情地做了那个姿势，天是灰的，因为太阳刚落山的缘故，没有那美丽的晚霞，只有操场上排球队训练，还有一些男生打篮球的喧闹，和教室里面女生和老师的高谈阔论。反正那天同学也没等着，弄的心情很不好，回家的路上眼泪就那么义无反顾地掉。回家就写了一篇《寂寞的孩子》，那篇文章现在静静地躺在我的文件夹里。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写那些多愁善感的文字，再去追忆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般。因为，我已经不是那个任性而矫情的，对事事充满幻想的孩子了。毛毛虫终究还是要挣脱蛹的束缚，化成美丽的蝴蝶，也许那很疼，但是为了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义无反顾。就像长大，骨子里的那份叛逆变成了坚强，曾经的聒躁被沉默替代，在营营役役的每天的忙碌中学会了隐忍……
娜娜在写给我的信里说：有时候，看着指针从晚上11：59：59一下子跳到十二点的时候，心就会疼痛一下。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的街道，和对面窗子里面熟睡的人，突然就觉得自己好沧桑。我不知道娜娜在写这些话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勇气。当我们一起发誓要好好努力的时候，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一个人的夜晚，用这些只言片语装点并不灿烂的星空。
《夏至未至》，同学已经借我了好久好久，可我总是一点一点地看，说实话，一开始，真的没有什么像以往小四的书给我带来的感觉，无论是《梦里花落知多少》，一开始就用了好像是东北地方的奇怪口气，还是《幻城》，一开始就吊足了读者的胃口。《夏至未至》，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校园，校园，一直在写校园的生活，那种在现实生活中出现的可能性为0.00000000000001%的生活。我想，故事里那两个那么干净而纯粹的男生，我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他们只是无数青春期女生幻想的对象了吧。跳不出怪圈，还是跳不出怪圈。如果不是因为序里面落落写的，当我们沉浸在小四构建的美好的青春时光中的时候，我们已经掉进了他的陷阱，我不会这么耐着性子把它看完。1995-2005，整整十年的时间，故事里五个主人公，有了各自的际遇，他们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同《梦里花落知多少》一样。结局，那么悲、那么悲。相隔了十年不长不短的时光，那走在香樟树下的少年，已经成了落落大方的成年人，他们在社会这个巨大的舞台上释放自己的光彩，同样，在互相算计，看不穿，看不穿那险恶的用心。
看完是挺伤感的，比那种在小四文章里写的“我上高二了，我发现友情变得很脆弱……我的笔记本常常不见，我的参考书骄傲地出现在别人的桌上，被撕掉的扉页很像秋菊……我们可以把对手的分数计算得丝毫不差，可以为了比别人多做一道题而熬夜苦战，早上看到一双熬红的眼睛时，他会说，昨晚的球赛真是精彩……”感伤的多的多。突然觉得对未来有一种不可知的抗拒，抗拒那种一无所知的茫然。
因为最苦的时光，我终于过去了。我终于可以对一切释然，但是同时，我的性格不会变得冷漠。我依然是那个没心没肺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一遇到好朋友就说个没完的小孩。我开始卸下对朋友的伪装，开始推心置腹，开始不再偷偷摸摸自己去补课。我和朋友一起把愿望写在葡萄藤上挂的许愿排上，并且发誓互相扶持走过最后这炼狱般的一年。我发现这种感觉很好，朋友之间不会再出现任何的猜测和嫉妒。
最后一年，真的只有一年了。我不会再去感叹时光匆匆，要做的是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度过这最难熬的日子。经历过班主任的“失而复得”，经历过朋友之间的推心置腹，明白了很多。《夏至未至》里有一句话，很简单的话，看了以后心情沉重：
青春的门，轰然关闭。
我希望一年以后，身边的每个人都能未这十二年的时光交一份满意的答卷，不管是努力的，还是不努力的。希望下一个夏天来临的时候，我们站在高三十班的教室门口，向里面张望，会看到美丽的青春的痕迹……

风若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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